(A视角)
该………怎么解释呢……
(资料图)
可以说,是好奇心害死猫吧………
我唯一从这次事件里学到的教训,就是千万不要因为对来路不明的短信感到好奇,就一个人跑到特别教学楼这种地方。
我根本无法解释目前的情况,我也知道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因为,此时此刻………
须滕健,就倒在我面前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而我的手里———
拿着球棒。
呵……这一次………
谁会相信我呢?
(视角转换:堀北视角)
(up:整个二章分为明线和暗线,明线全程会以堀北视角进行,暗线全程会以A视角进行)
D班的早晨总是很热闹。毕竟班上本来就有许多与认真相距甚远的学生。
不过今天大家比往常还更坐立难安及吵闹。原因自然不必多说。因为今天学校说不定会发放入学以来久违的点数。
由于D班的班级点数是零,因此每个月汇进来的个人点数也必然是零。我们被迫在没有零用钱的状态下维持生活。
但我们在入学时有收到一千点的班级点数。
如果能维持那些点数,我们每个月都能获得十万点。然而,麻烦的是这个班级点数每天都会有所增减。课堂中私下交谈或考试成绩不好等种种因素,都会令点数逐渐削减。结果,D班在五月初就把班级点数给归零了。而且很遗憾,这种情况直到现在七月一日都还持续著。
然后,班级点数除了会决定每个月的支付金额,也承担着决定班级优劣的职责。校方将按照班级点数的数值,从高到低依序分配AᰰD班。
如果我们D班能得到凌驾于C班之上的班级点数,那下个月开始可能就可以升上C班了吧。接着,假如最后我们可以爬上A班并迎接毕业的话,就有希望实现自己期望的升学、就业目标。
我当初从A那里听到这个制度时,认为最重要的就是累积班级点数。个人点数即使再怎么存也只不过是自我满足。
不过期中考试可以买分数的这件事,却使我的这个想法为之一变。
须藤在不久前的考试中很可惜地考了不及格,为了救他也是为了帮我,A主动站了出来,告知了大家个人点数买分的计划,虽然过程真的很不尽如人意。
“根据学校与学生的契约,在这间学校里,原则上没有东西无法用点数购买。”(茶柱)
也就是说,在学校里持有个人点数就代表着——必要时我们有可能让状况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只要有那个意思,说不定连考试分数以外的东西都能得到。
“各位早安。你们今天的模样比以往都还更激动呢。”(茶柱)
茶柱老师随着宣告朝会开始的钟声进到教室。
“茶柱老师!我们这个月也是零点吗!早上我检查余额,结果半点也没有汇进来!”(池)
“所以你们才会这么激动吗?”(茶柱)
“我们这个月可是拚死地努力了喔,就连期中考也都熬过了……但依然还是零,这岂不是太过分了吗!而且我们也完全没有迟到、缺席或私下交谈!”(池)
“别妄下结论,先听我说。池,确实如你所言,你们努力到甚至让人耳目一新。这点我就承认吧。而就如同你们实际感受的那样,校方当然也能够理解这点。”(茶柱)
老师教诲般地对池说道,池便闭上嘴,坐到了椅子上。
“那么我马上就来公布这个月的点数。”(茶柱)
老师把手上的纸在黑板上摊开,点数的结果从人班开始依序公开。
除了D班,所有班级的班级点数数值,都比上个月上升了将近一百点。
A班甚至还达到了一千零四点这种稍微超出入学时点数的结果。
……这发展真是不怎么让人开心呢。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增加点数之类的方法?
不过好像也只有我和A又在意其他班级的班级点数,池等等D班大多数的学生却都不在乎其他班级的点数。他们认为最要紧的,就只有我们班是否拥有班级点数这点而已。
而D班标示的则是——八十七点。纸上如此写着。
“咦?什么,八十七……代表我们加分了?太好了!”(池)
池在发现点数的瞬间跳了起来。
“现在高兴还太早。别班的同学们都增加了与你们同等或者更多的点数。差距并没有缩小。这就像是送给熬过期中考的一年级生的奖励,各班最低都会发放一百点罢了。”(茶柱)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才在想奇怪,怎么会突然发放点数。”(池)
对于以A班为目标的我而言,入学以来久违地拥有班级点数,也似乎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这句话可以有很多意思理解,第一是因为班级点数虽然获得了,但是和其他班的差距并没有缩小,第二是因为一想到这些班级点数是A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心血才换来的,我也没办法开心起来。
“堀北,你很失望吗?也是,因为班级差距又拉得更大了。”(茶柱)
“没这回事,因为我在这次的宣布中也有所收获。”(堀北)
“你指的收获是什么啊?”(池)
池就这样站着向我问道。集周围视线于一身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所说的收获就是指A的努力取得了成效和回报而已………所以我自然站起来也不知道怎么说话。
平田站起身来帮我解了围,化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们在四月、五月里累积的负债……简单来说,就是私下交谈或迟到,并没有变成隐藏的负分。堀北同学想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吧。”(平田)
“啊,额……啊对对对。”(堀北)
“啊,这样呀。假如留下了很多负分,那么即使得到一百点也应该会是零点。”(池)
池理解了浅显易懂的说明,便夸张地举起双手,像是在说着:「太好了!」
“咦?可是那么……为什么点数没有汇进来啊?”(池)
池因为极为理所当然的疑问而重回原点,看着茶柱老师。
如果八千七百点的个人点数没有汇进来,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次发生了一点纠纷,所以一年级的点数会比较晚分发。虽然对你们很抱歉,不过就再等一下吧。”(茶柱)
“咦——真的假的啊,这是校方的疏失,所以没有什么额外补偿之类的东西吗?”(池)
学生们也同样发出了不平、不满的声音。学生们一知道原本以为没有的点数其实是有的,态度就急遽改变。因为八十七点的有无,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谁告诉你是校方的疏失了?你以为是我们校方发生纠纷了吗?肯定是你们学生自己惹的祸啊。总之你们之间纠纷一旦解决,校方应该就会发放点数。如果点数还有剩下的话。”(茶柱
茶柱老师那不知为何很耐人寻味的话语,萦绕在我的耳际。
茶柱老师在临走前将视线移向了A,眼神中带着很复杂的情绪。我注意到了这个视线,也同时看向了A,发现了A平淡的表情下———
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须藤,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来教师办公室一趟吧。”(茶柱)
茶柱老师叫住正急着出教室的须藤。
“啥?为什么是我。我接下来有篮球的练习耶。”(须滕)
须藤无精打采地打开包包,稍微拿出球衣给老师看。说是无精打采,倒不如说是他的手部动作稍微有些不自然。甚至还有些地方缠上了绷带。
“我已经跟顾问讲好了。来不来都是你的自由,但之后我可不负责。”(茶柱)
对于茶柱老师这句能理解成是在威胁的警告,态度强硬的须藤也有点紧张了起来。
“搞什么啊……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吧?”(须滕
“这就要取决于你的态度。话说你为什么会这么不耐烦啊?这可是关于你的事的,你自己也不希望吃亏,对吧?”(茶柱)
“什……什么!难道是那件事?!”(须滕)
“千真万确。”(茶柱)
“老师等我一下,我马上来。”(须滕)
“这个态度还差不多,对了,A,你也得过来一趟。”(茶柱)
“………………”(A)
须滕原本不耐烦的样子瞬间180度转变,变得对老师所说的事格外上心。在须滕比老师还抢先一步离开教室以后,茶柱老师又叫了坐在我旁边的A也跟上去。
A则是从头到尾一直沉默,无声的起身,无声的离开,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应该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不对,“应该”两个字也得去掉,A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像今天一样表情如此沉重的。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到了我这里。
第一,发生了什么事,从刚才茶柱老师的话而言,A所发生的事极有可能和须滕自己的事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我是一概不知。
第二,我一概不知,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我基本上是全天以监视的名义守在A身边的,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第三,在第二点的基础上,为什么发生了一件如此严重的事,A却不跟我说呢?
第四,就算是A身上真的发生了一些非常严重的事,那这些事的幕后主使又是谁?到底是谁有能力绕过我的监视,同时对能力那么强的A下手呢?
逻辑一环套一环,但是疑问的数量却丝毫没有因为思考而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
现在A和须滕还有茶柱老师都离开了教室。我现在冥冥中有一种预感,我必须介入这次事件,A很有可能以他的那个体质,又被卷进了什么麻烦事里。
我不能对此坐视不管,应该找个机会主动接触A或者有关人员了。
“听我说啊!堀北!出大事了!”(须滕)
须滕在教室里如此对我说道,语气中带着急切但又不免有一丝欣喜。
是和A有关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也算帮了我大忙了,我还没有去找有关人员,他们就自己找到了我这里,倒是方便了我不少。
正好现在这个放学时间教室里没有人了,就只有我和须滕,虽然这个时间还两人呆在教室里不免有些奇怪,但现在在我这里,A的重要性大于很多东西,至少比舆论重要的太多。
“你别急,慢慢说。”(堀北)
听了我的话以后。须藤的表情转变得温和而老实,随后便慢慢开始说了起来。
“你知道我今天被班导叫过去对吧?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很让人震惊的消息啊!A那家伙搞不好会被停学,而且还会是很长的一段期间。”(须滕)
…………!!!
我的脑袋发出了轰鸣般的巨响,这句话的冲击感差点使我当场昏厥。
我甚至感觉我眼前的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缓不过来。我只得用一只手撑在课桌上,另一只手扶着我的额头,强行试图保持内心的稳定,虽然这依然徒劳无功。
A……停学……?
开什么玩笑?
“喂……堀北,你没事吧?”(须滕)
“…………没事。”(堀北)
“哦哦,看你样子有点不舒服,要不要一会去医务室一趟?”(须滕)
“不用……我没事……”(堀北)
没事个锤子,A到底在我没看见的时候干了些什么呀?这次事件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严重到停学的地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额……没事就好,比起这个,A可能要被停学唉,这不是很令人兴奋吗?那个鬼畜魔王一般的A这一次终于受到制裁了啊!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须滕)
“…………”(堀北)
“一想到他上次还有开学宣布规则的那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这次的惩处措施简直是大快人心不是吗?哎呦,真的是笑死我了,当时在教师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这消息,不夸张的说,我真的是笑的前仰后合停不下来。”(须滕)
“……………”(堀北)
“还有你知道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A那个时候脸上的表情————”(须滕)
“给我安静。”(堀北)
“啊………………”(须滕)
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这么激动,甚至直接做出了违背形象的发言。
但我现在真的需要安静,我需要好好思考,整理心绪。
以前我还以为,书中描写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的那种感觉,只是文学夸张手法。但今天的此时此刻,我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夸张,这种心情的确存在,存在于此。
复杂的情绪如海般填满了我的心脏。疑惑,好奇,担心,甚至惭愧,后悔,自责。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明明我就一直在A的身边……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如果我能提前制止事态的发生……如果我能……
到底为什么,事态会直接绕过我而发展,我没有在这句话抬高自己的身份,我只是真的单纯好奇……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身边所发生的事……
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再加深一点……如果我能再离他近一点……如果我打从一开始就制止他用那种方法………
我……我到底………
……………
…………不对。
冷静,冷静下来。
过往之不谏,来者犹可追。哥哥以前就是这么告诉过我的。
事态既然已经发生至此,我就坚决不会让它恶化。
或许就是因为我吧,我没有好好保护好……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总之没有好好看住A。但事已至此,我必须尽我全部的力气将事态扭转
须滕刚才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对吧?“A搞不好会被停学。”这不是一个确定的语气,乐观的想,我还有扭转的可能。
对,还没有结束。
只要想办法让校方撤回那种要求就行了,只要去了解这次事件的全部经过,说不定,说不定就可以让校方撤回停学要求。
呼……冷静下来,深呼吸。
可是,可是,我又能怎么做?
说是要了解事件经过,说是要帮A扭转停学的局面,可是………以A给我创造的立场,我真的能这么做吗?
A被停学,不光只是须滕,其他同学是不是也希望这样呢?我的领导人立场………
呵!堀北铃音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在犹豫?
早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很久以前就做好了觉悟。
如果说上次我还没有做好电车难题的选择的话,那这一次我不会再选择错误了。
牺牲小我,为了大我。A的这种做法本来就是不正确的,可讽刺的是,当时我们的班级确实需要它。
但现在我也已经明白了,就算会违背一直以来的形象又如何?就算在大家面前和A“同流合污”又如何?
不懂他人付出的人,没资格享受他人的付出
不要犹豫,不要畏惧,去追寻,去了解,知晓一切,方得救赎。
嗯,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必须得了解一切,然后去帮助A。
从自己的内心世界回过神来后,我发现须滕在我说了安静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站在旁边。
须滕……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了解事件的最好工具吗?
“须滕,抱歉,刚才稍微有些头晕,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堀北)
“啊,是这样吗?那就好。”(须滕)
“比起这个,我想问你点事。”(堀北)
“尽管请问!”(须滕)
真配合呢,这样就好。
“那么我就直接问了———
A,为什么会被停学?你,又经历了些什么?茶柱老师今天又去找你说了什么?”(堀北)
“啊,额,额……”(须滕)
须滕好像因为我一次性问了太多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算了,冷静下来慢慢问吧。
“一个一个回答吧,A,为什么会被停学?”(堀北)
“唉,这样吧,第一个和第二个问题,我一起回答。顾问老师跟我说要在夏季大会把我纳入正式球员。”(须滕)
听说须藤的篮球很厉害,不过竟然现在就已经在谈正式球员了啊。
“先恭喜一声,继续吧。”(堀北)
“实际上一年级被选为正式球员候补的人就只有我。于是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成为正式球员。而事情就发生在那天的回家路上。那些家伙……同样是篮球社的小宫和近藤把我叫去了特别教学大楼。说是有事情要说,还是怎么样的。虽然我也能无视他们,不过因为我跟那两个人经常在社团活动中发生口角,所以我才想该是时候做个了结。当然是要以商量的方式喔!”(须滕)
小宫……近藤……我没记错的话,他们都是C班的人吧?
“这又和A有什么关系呢?”(堀北)
“问题就出在这儿,我也很疑惑。我按时去了特别教学楼,想和那些C班的人把我们篮球社之间的事解决一下,可是我去了那以后,奇怪的是那个楼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个时候我想他们是不是还没来迟到了,就在我在原地四处乱逛等他们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好像拿个什么球棒一类的东西往我头上砸,我都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袭击我的人是谁,我就直接晕过去了。现在说来也气,我现在头上的伤还没恢复呢,而且头上的伤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之后醒来以后发现连我平常打篮球的惯用手也受了伤,现在我的训练都得小心翼翼的,还好因为是提前纳入正式球员,否则我成为正式球员,这个计划估计整个一年级的时候就得泡汤了。而且就算是像现在这样不泡汤,临近的这次大赛我也已经没法参加了。”(须滕)
“…………所以这和A有什么关系啊?现在听起来袭击你的人是c班那些人,这么说才更加令人信服吧。”(堀北)
听了之后,我的疑惑反而越来越多了。
“这只是我经历的事情而已,也是你问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在我醒来以后,我当时又疑惑又气,哪个人不讲武德在背后偷袭我,还把我惯用手打伤了。当场就去找了小宫他们,可奇怪的是,他们表示他们和我约定的当天违约了,因为他们班的坂上老师临时找他们有事,所以没去赴约,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去特别教学楼。但他们的口径却非常统一,他们确实没有去特别教学楼,但都看见了A前往了特别教学楼”(须滕)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联合起来做伪证呢?”(堀北)
“我当时也有这么想过,但今天茶柱老师也叫我过去了对吧?第三个问题,茶柱老师找我说了什么,她其实也没找我说什么,只是给我看了一张照片,一下子我就没有任何疑虑了。”(须滕)
“………什么照片?”(堀北)
“照片里,我就躺在地上,而旁边站着的,是拿着球棒,看着我的A。”(须滕)
“…………!”(堀北)
“那个时候我就确信了,小宫他们可能确实对我有些怨言,但这次的事情好像真的和他们没关系。甚至他们可能还是目击证人。而在后面不讲武德偷袭我的人就是A。现在仔细想来,他其实也有动机不是吗?前段时间也和我爆发过了那么多的矛盾,仔细数起来可能比小宫他们还要多。”(须滕)
听完这一切诡异的言论,我简直是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A不可能干出那些事的,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A他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平常都是班上人的冷漠蔑视和嘲讽也都是装出来的而已。他确实对班上的人没有好感,但至少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恶行。
这绝对是诬陷,不是事实。
对,这么想一切就合理了。
须滕他自己也没有看清袭击他的人是谁,他只是凭一张照片和平日里的印象,就断然肯定做出这种恶行的人是A。
实际上这是不对的。A不会干出这种事。那么我们所认为的事实,就一定还有别的解释方法可以让一切都合理。
从刚才的话语,我也可以断定了,这绝对是某人因为A的立场,而对他做出的诬陷。
我也借助这个机会了解了我们“双簧戏”作战的另外一个缺点,如果有外班的人想过来诬陷我们,A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替罪羊。
但如果是诬陷的话,那就绝对与实际不符,也就绝对会有矛盾之处,而我的任务只是要找到这些矛盾之处,以此来证明A的清白就没有问题了。
照片看上去是铁证,但绝对也有矛盾。
呼,想清楚了这些以后,想清楚了确实真的有解决方法以后,心情不自觉的逐渐平息下来。但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须滕,你知道照片是谁拍的吗?”(堀北)
“哎?这个我也不清楚,茶柱老师给我说这张照片是偶然间路过的目击者拍摄的。”(须滕
也就是说,或许有真正目击事件的目击者。而且不同于小宫他们只看见A往特别教学楼走。
要是对方有从头看到尾的话,就会是个对情况有利的要素。
然而,视情况而定,A也有可能被逼入更糟糕的窘境。例如,A偶然间看见已经被袭击的须滕,上前调查的时候捡起球棒的那一刻正好被撞见——这种情形就会成为「判定是A袭击须滕」的决定性一击。
但不管如何,我一定得找到这个目击者。
现在在问一些别的问题吧。
“A的停学处罚是什么时候执行?”(堀北)
“哎,这个,呃,好像说的是一周以后。”(须滕)
这就很奇怪了,校方如果以照片为证,再加上平常A的形象,应该早就能断定A就是做出这些恶行的犯人了。
但他们刻意延缓了一周,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事件还有讨论余地,又或者是某人的手笔,总之这又给了我一点时间和机会。
“这次事件我会亲自深入调查。”(堀北)
“唉?难道事件还不明确吗?就是A那家伙干的———”(须滕)
“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堀北)
“啊,哦哦。”(须滕)
须滕虽然好像还很疑惑,但还是逐渐离开了教室。
现在终于一个人安静下来了,总结一下吧。
A只是偶然路过特别教学楼,而发生事件的那一天我现在也想起来了,正好是我被茶柱老师支开抱作业的时候,所以A才会绕过我的监视前往特别教学楼。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没事跑到那种地方去,但我并没有怪他,只能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惹祸上身的体质吧……
总之,他偶然间被牵扯进了须滕袭击事件。还被诬陷为了袭击须滕且致其手臂受伤,无法参加学校比赛的犯人。
C班统一了口径,并且当天没有前往特别教学楼,而且都目睹了A前往了特别教学楼。这一层明显有问题。
再来,袭击事件的当场,可能存在一个拍下照片的目击者,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突破口。
那么现在目的就很明确了。
为A昭雪。
首先要从目击者下手,再从c班统一的口径下手,方法现在还有很多,冷静下来。
A,再等一会,我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我向你保证。
讨厌的事情总会接连发生。向来只会做出最低限度的发言便走出教室的茶柱老师,对迎接隔天朝会的我们,提出了那件我最不愿听见的连络事项。
“今天我有事向你们报告。前几天学校里发生了一点纠纷。坐在那里的须藤似乎与A之间起了纷争,简单来说,根据我们手头的证据而言,校方暂时认定A单方面袭击了须滕致其无法参加比赛。”(茶柱)
教室中顿时变得一片闹哄哄。茶柱老师将须藤与A起争执,以及根据责任程度A会受到停学,还有班级点数将被扣除的事情,全都赤裸裸地公布出来了。
茶柱老师那淡然、完全不表现出感情的姿态,甚至能让人感受到有某种美感。
她话里的内容绝无偏颇,始终都以校方的中立立场来进行说明。
但是比起茶柱老师的平静,A的平静,甚至在她之上。
今天我无数次想和A搭话,但A表现出来的模样和平常简直没有任何区别,我说话他会好好回复我,偶尔开个玩笑。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将要被退学的迹象。
就算现在茶柱老师甚至已经类似提前宣判了A的停学处罚,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一样。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平淡啊……
这让昨天因为你可能要停学,而担心到心脏都快跳出来的我,就像一个笨蛋一样。
就算现在我对上你的视线,你的眼神中依然平淡如水,甚至透着一丝柔和。但水的深处,却宛如暗渊一般,深不见底。
“那个……请问为什么停学处罚的确认现在还没有完成呢?”(平田)
平田抛出了极为理所当然的疑问。虽然他本人可能并不是想要A早点离开这个班,但这话说出来,确实听着就像他也不希望A继续呆在这里了。
“这一次学生会长发话了,这次事件将由他来进行宣判,简单来说,对A的宣判,这一次并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而是由学生会长以及到时候的裁判会决定。”(茶柱)
学生会长……哥哥大人?
原来我又有了一周的宽限期,根本原因就是哥哥帮了我吗?
“A,不要表现的跟你没关系一样好吗?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茶柱)
茶柱老师似乎因为A过于平静而有些绷不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A低下头沉默了好久,然后只说了一句话。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就已经给了我去知晓一切,为其昭雪的决心。
“我没有袭击须滕。”(A)
每一个平淡的字眼都镶嵌在了我的心上。每个音节都使我增添更多的信心和希望。
就凭你这句话,我保定你了。
“你有什么依据吗?”(茶柱)
“不知道,说不定有目击者什么的呢?”(A)
“实际上,也确实有目击者,我们这里收到了你袭击须滕,或者说那个时间段的照片。但是是因为匿名提交照片,提交过程很隐蔽,校方也不知道目击者是谁。怎么样,如果有学生目撃到事件,能不能麻烦举个手?”(茶柱)
茶柱老师淡淡地进行话题。而没有学生答复这个问题。
“A,虽然很遗憾,不过看来这个班级里似乎没有目撃者呢。”(茶柱)
“好像是这样。”(A)
即使没有目击者站出来,A的表情也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仿佛这个话题真的只是他随便一说一样,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校方为了寻找目撃者,现在各个班导应该都在进行详细的说明。”(茶柱)
以校方的立场来说,这或许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A声明过自己没有袭击须滕,还提出了目撃者的存在,全学年、各个班级,恐怕都已经收到详细通知了吧。
哥哥肯定也收到了通知,所以才下达由他来亲自审判这次事件的吧。
“总之,我话就说到这里。包含目撃者与证据的有无,最终判决应该会在下星期二下达。那么朝会就到此结束。”(茶柱)
茶柱老师出了教室,而当老师刚一走出教室,班上无数的负面言论便铺天盖地的朝着A袭来,就像以前一样………
“喂,A的事情,岂不是太糟糕了吗?”(池)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池。
“如果因为A的错而让点数没了的话,这个月我们不就又得以零点过活了吗?”(池)
教室内立刻笼罩在吵闹之中,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像这种「点数不会发放下来」、「点数很少」的不满宣泄,正往A一人身上集去。还有很多人对须滕表示出安慰和同情,须滕则因为再次受到了大家的关心而感到开心。
“欸,各位,能不能请你们稍微听我说句话呢?”(栉田)
这时,栉田为了将这场骚动从危机化为良机而站了起来。说实话,有点不爽,因为在栉田站起来的前一秒钟,我也想要站起来的,但好像被栉田抢去了机会。
“确实就像老师所说,A同学或许真的打了架。可是呀,说不定有一种可能,A同学只是被卷进事件了而已。”(栉田)
“你说他被卷进事件。小栉田,你难道相信A讲的话吗?”(池)
“至少我也认为不应该去怀疑班上的人。就算班上的人再恶劣,我们的出发点还是应该着眼外面的人才对吧?”(栉田)
“即使那个人是A?”(池)
“是的,虽然就连我也不认可A是我们的同伴,但哪怕真的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我想我们的出发点,至少得选在外边才对吧?连怀疑的出发点都搞错了的话,那才更不妙,不是吗?”(栉田)
班上大部分人都不禁默默倾听栉田那真诚的话语。同样的事情,换成我来跟大家说明,就不会如此打动人心吧,即使我是领导者,感动人心的才能也是不一样的。
即使如此,事情也没有简单到大家都会乖乖相信。只要考虑到A平时的品行有多差,就算大家无法相信也无可厚非。
“我再问一次哟。要是这个班级之中、朋友之中,或者学长姊之中有人看见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无论何时都能连络我,拜托了。”(栉田)
她说的事情明明就跟茶柱老师一样,但班上的反应却完全不同。
擅长面对人群,是栉田与生倶来的才能。
教室顿时陷入沉寂。而打破这份沉默的人并非目撃者,而是山内。
“欸,小栉田。我没办法相信那个A所讲的话。我觉得他是为了替自己正当化才说了谎。而且,那家伙也曾和须滕发生过矛盾不是吗?而且他的体育能力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说是一下能打倒须滕也不为过吧。”(山内)
以这些话为开端,大家对A的不满接二连三爆发出来。
“他之前还说要淘汰我们班上的能力低下的人来和上位班级对抗呢。”(学生)
“之前他还让须滕下跪,乃至要他100万点数才告诉救他的方法呢。”(学生)
“他还嘲讽过我们每一个人。”(学生)
“真的有相信他的必要吗?”(学生)
“就算真不是他干的,这次停学给他长长记性不也挺好的。”(学生)
栉田为A申冤的那些话并没完全被大家接受。因可能失去得来不易的点数而产生的那份危机感,使得A成了众矢之的。
“我愿意相信他。”(平田)
仿佛为了支援栉田而站起来的,当然就是这个班级的英雄平田。他没被「反A」的气氛吞噬,并且飒爽地登场。
“如果是怀疑别班的人那我还能理解。可是,我认为这种从一开始就怀疑同班的人行为是错误的。即使那个人是A。”(平田)
“我也赞成”(轻井泽)
为英雄所说的话发声的人,是平田的女朋友轻井泽。她一面整理浏海,一面如此说道:
“虽然A很可恨,之前我也有好几次被他说的话气到,但罪不至停学吧,他只不过是一个喜欢口嗨的乐子人而已。”(轻井泽)
如果栉田是以「柔」作为女生的核心人物,那么轻井泽就是「刚」了。逐渐成为有力领导者般存在的她,似乎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许多女生纷纷开始表明赞同。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作为表面领导人的我,也在这时站了起来。
“大家,冷静下来。栉田和平田同学说的没错,我认为我们的出发点至少不能搞错,无论A再怎么恶劣,仔细想想,这次的受害者和加害者同时存在于D班,这对哪些人最有利?当然是对外班的学生了。我们在这里自相残杀,怀疑来怀疑去,受益最大的难道不是外班的人吗?就算A再怎么可恨,我们现在一致对外的出发点一定不能搞错。所以大家冷静下来,再思考思考吧。”(堀北)
我如此说完以后向大家鞠了一躬。很多人原本因为平田栉田轻井泽的话语已有所动摇,但终究还是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出来发话。
此时加上我的话语,风向在此时完全的调转了过来。
这实在是个很符合日本人盲从性格的浅显易懂示意图。他们的心里搞不好都在吐舌头了,但只要表面上是合作体制,便算是种安慰了吧。大家对A的批判暂时停止。
平田与栉田,接着是轻井泽,最后是我。我们这四人似乎特别受到班上的爱戴。
“我会去问问朋友。”(学生)
“那么,我也会去问问关系不错的足球社学长们。”(学生)
“那我也来四处问问吧。”(学生)
为了寻找目击者,越来越多的人有了行动。
见到此番情景,我的心逐渐踏实了下来,但没有完全踏实,直到事件完全结束之前,我可能都不会完全平静。
我的视线望向了A,此时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极其不明显的笑容。
看着他的那番模样,我的心脏不自觉的漏了一拍。刚才一直以来维持的淡然表情,转变为了目前嘴角微微有了一个弧度,虽然变化不大,但已经足够让我有成就感了。
“…………谢………”(A小声)
“什么?”(堀北)
因为现在还在班上,A对我说了一句话,但因为不能被别人听见而声音非常小,但好像小过头连我都听不见了。
A见我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稍微沉默了一会,换了个方式对我说道。
“谢谢你能相信我。”(A笔谈)
纸上的内容让我原本因为事件而产生的所有负面情感,几乎全部荡然无存了。
缓过了一下荡漾的心神,我也拿起了纸笔。
“等着我,我一定会为你昭雪。”(堀北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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