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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的长篇小说《凉州十八拍》在学界和读者当中产生了普遍的好印象,从去年《芙蓉》杂志发表到浙江文艺出版社重磅发行,不到半年时间,重印三次,荣登多个权威榜单,目前在全国各大实体书店及多个图书网络平台热销,这在纸质图书式微的当下,是难得的。这部134万字的作品不仅示范性地回答了当下的文学创作如何“讲好中国故事”的问题,而且以致敬中国文学传统的姿态为“新小说革命”(王尧首倡)的实践路径提供了参考。
在接受采访时,叶舟说:“自古以来,河西走廊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心腹地带,它不仅仅提供了一种地理上的战略纵深,而且还提供了一种文化的纵深、思想的纵深。”可以说,叶舟所有的诗歌、小说、散文的书写都可以看做是在这片广袤而深厚的文化沃土中的荡笔耕耘,长篇小说《凉州十八拍》也不例外。在这部作品中,叶舟将对以徐惊白、张汲水、脱克木等为代表的“少年”形象塑造与对作为牲畜的马和艺术品“铜马”的描写交织在一起,完成了他对文学情义和精神的表达。
其实,在中国的文学的书写传统中,“少年”和“马”通常是组合在一起的,并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审美意象。如“骢马铁连线,长安侠少年”“少年走马去如飞,大笑吾衰行走迟”“羡君无白发,走马过黄河”“麒麟前殿拜天子,走马西击长城胡。”“骝马照金鞍,转战入皋兰”“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等。在叶舟的长篇小说《凉州十八拍》中,“马是灵兽”,是“少年”的“伴当”,也是“凉州”的精魂,“凉州大马,纵横天下”“只要铜马鼎力,天下便安抚,四海皆升平。”当“少年”和“马”相组合来书写属于河西走廊的传奇故事的时候,让我们再次体会到那份久违的汉唐以降边塞诗文中的英雄主义色彩和浪漫主义气息,而这种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正是中国文学的美学精神所在。
《凉州十八拍》的魅力正在于自始至终灌注了这份精神,在荡气回肠的情节发展中,我们切身体会到充盈于边塞文学中的那份刚健、沉雄、慷慨的精神品格在字里行间浮现,而其中所塑造的人物身上表现出的光辉品质也让我们再次感受到这条沧桑大道上那些曾经驰马奔走的意气风发、锐意进取、率性磊落的少年英雄的家国情怀和责任担当。
北疆续门因马而惨遭灭门,叶舟以古曲《胡笳十八拍》为架构演绎现代版的“赵氏孤儿”,沿着“托孤”“护孤”“救孤”的故事线索,我们看到,他对“孤儿”的书写,从一开始“失去父母”的人物群像,逐步广延到对当时衣衫褴褛的西路军战士以及军阀混战、满目疮痍的中国的理解。而对续门之“孤”——惊白的救护也从“续香火”的宗族观念上升为续文化、文明、和平之精神香火的高远志向。因此,在阅读《凉州十八拍》的过程中,我们再一次似乎体会到百年前梁任公《少年中国说》中的那份洞见和慷慨:少年当“潜龙腾渊,鳞爪飞扬。”“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鲜衣、怒马、少年,当“承平堡”中的“儿子娃娃”们举起“除锈”的义旗之时,那份回荡于历史和艺术中的悲壮之音与激昂之情似乎并没有远去。
西北望,我们看到的,除了大漠、雪山、孤城、烽燧、夕照等奇伟风光外,还应该有藏储着中国文学情义和精神的边塞文学景象。(蒋应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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